翌日,苏落准备同墨飞羽和另外几个师兄出去寻找师父墨子虚,没有让谷梁鸿同行,如今是多事之秋,她担心儿子的安危,并且,墨子虚现在是走投无路,他曾经那样恨谷梁鸿,苏落真怕师父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来,他没有能力伤害谷梁鸿,但怕他伤害儿子,是以留下谷梁鸿照看安儿。
也没有骑马,同师兄弟们商量好,在凉州的大街小巷打听师父的下落,想想墨子虚的模样和装束都非常鲜明,假如他人在凉州应该能打听出来。
几个人分头行动,并定好无论找到找不到,都于午间在塞上酒楼汇合。
苏落同墨飞羽一伙,先是挨家客栈的打听,墨子虚的标签就是红袍、白发、瘦高,问了整条街的客栈都说没有此人。
眼看中午时间快到,苏落焦急万分,期待几个师兄会带来好消息。
到了街尾最后一家客栈,她心里已经不存希望,但不打听又不死心,抬头看看这家客栈门面小,进了之后发现客人伶仃,店小二趴在柜台上打盹,口水流出好长。
当当当!苏落敲响他面前的台案,小二吓了一跳,猛然直起身子看看她,先是欢喜的问:“姑娘你们住店?”
苏落摇摇头,没等问出什么,小二听说她不住店,立即冷下脸道:“姑娘,我们这里不是闲来无事串门之地,你不住店来作何?”
当!苏落丢下一点银子,然后问:“打听个人,白发……”
所以说有钱能使鬼推磨,小二见了银子,没等她描述完就抢着道:“楼上呢,左手第二间。”
苏落愣了愣,然后和墨飞羽对望一眼,心下大喜,难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师父竟然在这种简陋之地?
和墨飞羽两个噔噔跑上楼去,想喊“师父”,又怕墨子虚对她忌惮,或者误会从墨宗出来的墨飞羽,所以没有喊,和墨飞羽蹑手蹑脚的来到左手第二间的门口处,从门缝处往里面看,她当即大吃一惊,里面的人不是师父墨子虚,而是另外一个熟人,郑氏的继父郑老爹,同他对坐的还有一个人,苏落却是不识。
或许郑老爹就是觉得此地隐秘才把朋友约来这里见面,两个人在房间中把酒交谈,呜呜的听不清晰。
苏落感觉郑老爹没有离开凉州,定然有重要之事,朝墨飞羽“嘘”了下,示意他不要出声,然后自己努力打开耳识这一阶,用心的窃听。
“老哥,你真不打算要回儿子,那可是你的骨肉。”这是那位客人,哧溜哧溜的饮酒,吧唧吧唧的吃菜。
苏落听了心下豁然开朗,谷梁卓文,就是郑老爹的亲生儿子。
“哎,我又何尝不想,你看我一把年纪,别说有个儿子,就是有个女儿都是我郑家的祖坟冒青烟了,可是老弟你不懂,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,为了卓文我儿,我必须暂时忍痛放弃,当初没有杀死谷梁鸿,现在也不用我再费尽心机,因为凉州在传言,说谷梁世家准备举家迁离凉州,他们都走了,别的不说,单单是那些房产,他们又不能安个轱辘推走,那可是一笔可观的财富,届时我就告诉卓文,让他执意留下,到那时我们父子再相认也为时不晚。”
盘算的不错,苏落想,假如卓文真不想走,别说把房产留给他,就是把财富留给他一些也未尝不可,这郑老爹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,还弄出那个滴血认亲的假象。
想起那件事,苏落急忙用心的听,希望从郑老爹和他朋友口中得知真相。
幸运之至,郑老爹的朋友果然开始问了:“老哥,那你今日约我来此究竟是何事?一切不都是在按你的计划进行吗,你弄的那个滴血认亲居然蒙混过关,谷梁鸿和谷梁家人都承认了卓文。”
郑老爹抹了把嘴角,然后把沾了酒水和油水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,道:“不瞒老弟,谷梁鸿的那个小娘子古灵精怪,我有点担心她会发现什么端倪,假如她追查此事,那可就不妙了,毕竟卓文还在她身边呢,滴血认亲我做了手脚,给卓文服食了一种药,那种药叫……”
到了关键时刻,郑老爹突然把嘴巴凑到他朋友耳边,窃窃私语起来,苏落努力听也没听清楚,猛然睁开眼睛,心里还是高兴,总算得知卓文根本不是谷梁鸿的亲生儿子,既然有假,早晚会探查明白。
郑老爹的朋友听了哈哈大笑:“老哥,真有你的,那么你叫我来是?”
郑老爹道:“谷梁鸿在抛售他的商号,我不方便出面,这样,我拿钱,你代替我出头,给我一一买下,等谷梁世家离开凉州后,我和我儿卓文,就是凉州首富了。”
他朋友立即道:“好说好说,到时老哥可不要忘记兄弟。”
两个人嘻嘻哈哈,继续吃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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