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该是多么长久的相处。
聊了一会儿,娄安安似乎就打定了主意要住下来,也不等她表态便自作主张地跑去洗澡了,独留林海蓝一个人在外面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倒了杯水,吃下两粒内服药丸,她拿起桌上的药膏,细细涂抹脚踝,轻轻按摩着,药膏抹在皮肤上是凉凉的。
这时,有电话来,铃声叮铃铃地在房间内回荡。
除了火火应该没人知道她在这里啊?林海蓝纳闷地盯着房内座机看了一会儿,犹疑地拿起。
“吃药了吗?”低沉醇厚的嗓音钻入耳中,林海蓝心弦一颤,“那药是你让人送的?”
“怎么?”
“没,没什么。”林海蓝觉得纠结于药是谁送的自己实在有些丢脸,连连摇头,就好像他透过电话能看见似的。
“好,早点睡。”
“嗯。”她咬唇,犹豫,仍想说点其他的,还没想好怎么开口——
“你有护体乳吗?”娄安安围着浴巾忽然跑出来,林海蓝条件反射啪地扣了电话,一脸紧张,像做了贼。
“干嘛,和你男朋友通电话么?”娄安安好笑地看着她。
“……”林海蓝的嘴紧闭得像掰不开的河蚌,耳朵很红,连脚踝上凉飕飕的药膏都变得滚烫起来。
躺在床上,娄安安显得很健谈,一直不停地说贺承渊的事,以及她和贺承渊之间的事,说到后来,她实在是累得不行迷糊地道了句晚安就进入梦乡,睡容甜美。
而林海蓝,辗转反侧,失眠了。
日落月升,斗转星移,用来形容时光如梭,可林海蓝却觉得这一夜过得格外缓慢,慢得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一夜无眠的滋味儿她并非没有尝过,这次尤为不好受。
房间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,娄安安起床离开的时候她醒着,但说不上是为什么,也许是怕她一时兴起又开始“承渊哥哥”不离口地和她聊起那些往事,当时她下意识地就闭上眼装成了正在熟睡。
动了动脚踝,似乎已经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,暗自庆幸昨天的扭伤果然不太严重,她松了口气,起床,整理好着装仪容,时间已经是早晨八点半,赶过去参加论坛时间正好。
刚关上房门走出去,忽然手机响了。
垂眸见屏幕上显示的是梁业棠的名字,她没来由的心里有些失落,接起电话时她忍不住看了眼正好经过的那个房间。
房门紧闭,不知道他还在睡还是已经出去了。
“喂?海蓝,你在听吗?”
“哦,我在,在的。”林海蓝蓦地回神,连忙应声。
“今天的安排有点变动,你可以呆在酒店不用过来了。……对了,你不是喜欢这里吗?要是闲得无聊,就当放你一天假出去好好转转。”
林海蓝一愣,刚要说话,就听见梁业棠在那边坏坏地笑,“听说你和承渊‘偶然’相遇了?他今天会在茶山坞,要不要去?”
“他不是去给他小叔叔扫墓吗?”林海蓝想起昨晚娄安安说过的话,有些疑惑,“他叔叔葬在这里的?”
那边梁业棠顿了一顿,继而道:“是的,他小时候和他叔叔感情特别好,所以在他叔叔忌日这几天情绪都不高,可能晚上还会失眠也说不定,你不觉得这时候有人陪着他会比较好?”
挂了电话,她的脚步踌躇着来回走了两步,最后又看了眼贺承渊的房间,还是转而回了自己的房。
那种独属于他私人的时间,她一个……和贺家毫无关系的外人跑过去又算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