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问筠瞧清了她眼底掩饰不住的得意,心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使得她身上的得意劲儿从内往外一直冒?
于是,她试探地问道:“二妹妹,不知二娘可好,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?”
萧月怜却不答她的话,只把眼光往屋子里四周围的一扫,哎呦一声道:“姐姐,您怎么能住这样的地方呢?您瞧瞧红木椅子都是虫蛀了的,这帷账也是老旧不堪的。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袖口撸得高高的,露出了雪白的肌肤,以及腕子上那一抹镶金碧绿镯子,萧问筠这才发现,她今天的打扮特别的不同,袖口精致的卷叶绣纹,那布料流光溢彩,衬得手腕上那镶金镯子发出淡淡幽光。
那是老坑玻璃种的镯子!
萧问筠见她都如此了,怎么不从善如流,脸上带了惊异的神色道:“二妹妹,你这镯子可真漂亮,从哪里得的?”
萧月怜这才把那镯子收在袖子里收好了,淡淡然道:“只有你能有好东西,我就不能有么?”
萧问筠白她这次来,定是来显摆的,心中疑意顿起,又想起以往她和二娘老往李景誉身上靠,不由心底一惊,试探地道:“二妹妹,你是和二娘来的别宛么?”
萧月怜眼神闪躲,支支唔唔:“不是的。”
萧问筠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,声音变冷:“二妹妹,你可别做出什么错事来。”
萧月怜闻言抬起头来,脸有讥讽之色:“什么错事?姐姐可以留在别宛好几日不回萧府,怎么?我连外出走走都不成么?”
萧问筠仔细审视她的身形,暗暗吃惊,她经历过前世,已明白了她身形的改变是因为什么了,前世的一切不再发生在她自己身上,难道转而发生于萧月怜身上了么?
她利声问萧月怜:“是不是三殿下和你一起来的?”
萧月怜脸上得色尽显:“姐姐也不必失落,待我嫁入王府,您一样还是我的姐姐。”
萧问筠心底忽感觉一紧,她明白了她来的目地了,他在托她的嘴告诉她,他娶不了她,但萧家始终和他脱不了关系。
萧问筠颓然地道:“二妹妹,你难道不知道最近皇宫内发生的一切?朝堂上发生的一切?三殿下已经不是原来的三殿下了。”
萧月怜脸上现了些鄙夷之色:“我可没有姐姐那么会审时度势,三殿下如论发生什么事,我都会在他身边支持他的。”
萧问筠见她脸上充满了憧憬,知道怎么也劝不了她了,在前世,她何尝不也对那个男人充满希望,希望两人能生死福祸与共,可到头来,却换得了他对她弃之如饴,她在心底默默地道,这个男人,可共灾祸,但不可共富贵,你不知道么?
她不会知道的,她心底现在充满了打败萧问筠的胜利感,以及对李景誉的期望!
萧问筠心底苦笑,只期望这一世,李景誉没有了前世那得意满志的权势,他会善待她一些,而萧月怜,不会弄得象自己一般凄惨的下场,最大的烦恼,也不过是他一个又一个地将新人抬了进门!
萧月怜见萧问筠脸色不好,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压着萧问筠一头了,得意起来:“姐姐,三殿下不日内便会向爹爹提亲了,娘亲已备替我备好了嫁妆,姐姐不用准备什么了。”
萧问筠脸色古怪,终问道:“他准备给什么名份给你,你可知道?”
萧月怜一滞,脸上现了些彷徨,却是道:“三殿下心底有数的,绝不会亏待了么,虽不是正妃,但……”
萧问筠心道,连这一样最重要的,他都没有向你说个明白,你对他却依旧那么多的期望?
前世,她不是一样象她这么愚蠢?傻傻的等,每日期望,到头来,留给她的,却只有失望。
萧月怜瞧清了她脸上的冷淡,不由气道:“姐姐,你何必如此,我虽是你的庶妹,到底是骨肉至亲,你就一点儿也见不得我的好?”
萧问筠淡淡地道:“如果真的好,那便好了。”
萧月怜正要反唇相讥,却听门外有人来报:“三殿下驾到。”
萧月怜脸上喜色尽显,低声道:“他来了么?”
萧问筠道:“二妹妹还是顾忌一些的好,到底没有出嫁。”
萧月怜的心此时已飞去了房门,哪里还听得进萧问筠的话,站起身来,就往屏风外迎了去,等她离开了,萧问筠才任由冷卉扶着,往外堂而去,嘴角含了淡淡冷意:“他今日来,是为了什么?”
冷卉听了她如冰屑一般的话语,不由抬头望了她一眼,见她紧皱着眉头,劝道:“小姐,二小姐的前程,只能由得她自己做主了,你别操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