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无须爬白石梯,太监带着他往另一条路走,说是去庆华帝的寝宫。
太监没跟着进来,推门进去,寝宫里空无一人,侍候人的太监、宫女都率先退下,陈百川走了进去,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听到脚步声。
庆华帝穿着全身盔甲,腰间别着两把宝剑,龙行虎步,从屏风后一步步走出来。
盔甲还是昨夜那件,宫女还来不及擦拭干净,就被庆华帝重新套在身上。他拔出腰间的宝剑,直直指向陈百川,冷冷说道:“你用什么兵器?”
庆华帝似乎不打算给自己拒绝的机会,陈百川微笑道:“百川不善打斗,陛下和我比比文辞,如何?”
庆华帝的表情依然很冷,他拔出腰间另一把宝剑,手一抬,长剑带着剑鞘凌空飞向陈百川。
“朕给你准备了长剑,你就用它吧。”庆华帝挑眉,摆出江湖儿女决战时的姿态面向陈百川,“凭一首《杀人诗》能把林奇正不成器的儿子吓得失禁,你若说你不善打斗,那么朕的满朝武将岂不是都得告老还乡?”
陈百川伸手接过宝剑,看着剑身寒光凌厉,当下也不罗嗦,摆出与庆华帝同样的姿势。
说来也巧,两人虽如今都高居庙堂,却都与江湖儿郎厮混过,对快意恩仇的江湖人的规矩有几分了解。
陈百川不明所以,不知庆华帝今日为何如此,但兵来将挡。
他先动了。
窗棂洒进来的阳光被剑劈成两半,陈百川手中的剑,剑尖直指庆华帝的鼻尖。如一注清泉涌现,日光闪烁间剑尖就要刺穿庆华帝的鼻子。
庆华帝眼中没有任何情绪,连惧怕也没有。他的手动了,如同雷霆霹雳,长剑把陈百川稳稳刺来的清泉劈到一边。如果陈百川的剑是清泉涌流,庆华帝的剑就是从悬崖飞挂下来的瀑布。
先发制人的优势在顷刻间失去,陈百川艰难的招架着庆华帝如长龙摇摆的每一剑。
这还是个正常老人吗?
陈百川咬牙切齿,面前的老人简直把长剑当做战斧用,每一劈都使出了完全不符合他这个老人该有的力量。
更可恶的是,庆华帝的攻击几乎没有停顿,倾盆大雨从庆华帝的剑尖挥落,压得陈百川毫无还手的机会。
陈百川的手腕被震得发麻,他放弃单手持剑的潇洒自如,即便如此,每一剑都砍得他怀疑人生。
师傅当年讲的“长剑称皇,不因其利,不因其坚,而因其飘逸洒脱,招式多变”都是骗人的么?庆华帝完全就是以力破巧,摧枯拉朽的瓦解陈百川所有招式变化。
好一个庆华帝,这是在侮辱自己么?
陈百川咬着牙,眼里翻滚着熊熊怒火,血性咆哮着提醒他,即使倒下,也不能被击败。
即使面前的人不可战胜,陈百川也要死斗,让他知道,蝼蚁也有怒火,何况他陈百川早就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