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长卿说:“于教授,这感谢的话咱就免了,只要你能治好明扬,就是最大的感谢了。”
作为北大校长的顾月,本想再客套一番,以感谢陆明扬解救北大被困师生的恩德,听了陆长卿的话,也不再多言,直奔主题说:“你们的出发点是好的,但科学的领域是奥妙难测的,怎会如此轻易就探得玄机。我和陆教授、于教授,穷一生之力,也不过在各自研究领域窥探门径罢了。”
陆长卿一听,还是酸腐之言,毫无价值,便直接下命令:“我想了几日,问题所在只有两个,一是那瓶氧化磺酸灭虫剂,二是唐朝古尸。这样,现在咱们分三组人,柳剑宁协助于教授对那天剩的灭虫剂进行成分分析,看看是否掺杂了不明物,导致药液变性。钟思明协助顾校长对唐朝古尸进行分析,看是否存在尸菌等至毒之物。我带明扬去医学实验室,对他做一个全面检查,看能否找到突破点。”
余人点头称是。
顾月则暗想:“不愧是老师,看待事情客观事实,条理清晰,头头是道。我这校长算是白当了,青出于蓝,仍万万不及。”
各人临行时,陆长卿不忘补充一句:“诸位,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切记要保密。各自工作完成后咱们还是在此碰头。”
相对于另外两组的任务,顾月的程序稍多、难度稍大。他先给考古系和博物馆打了招呼,将唐朝女尸连带冰棺一起搬进了考古系实验室,而后在考古系两位教授的协助下,开棺验尸。这唐朝古尸已被列入一级文物范畴,若非顾月亲自主刀,任他再大的官员也不敢将其毁坏半分。
此番钟思明可长脸了,做校长的助理,自然是要高人一等。一路上偷偷自拍合影,留待日后炫耀吹嘘。到了考古系他也不含糊,两位教授皆是他的授课导师,他将二人左支右配,喝东喊西,玩得不亦乐乎。
顾月手中尖刀刚触及女尸皮肤,才使出半分力,刀尖便陷入了两寸,就如同削纸一般。待腹部剖开,他们惊奇地发现,古尸外貌虽好,实则体内已空,只剩下一具骷髅架子。提取骨头表层物质在显微镜下观察,有无数小虫在蠕蠕而动,比尸菌可要小上千百倍。陈放女尸的冰棺内温度在零下50℃,这种小生物竟然还能存活,当真不可思议。
顾月断定陆明扬就是被这种微小的尸菌咬伤,为免旁人遭此祸害,他命协助的两位教授将古尸秘密火化掉。自己和钟思明则赶回了化学实验室。其时,另外两组人已经完成任务,早在那儿等候了。
顾月说:“老师,果然不出您所料,古尸体内有微小的尸虫,借助显微镜才能看到。”
陆长卿说:“借助显微镜才能看到,那就不该叫尸虫,而是尸菌。”
余人纷纷表示赞同,皆说该当如此命名。
于白水说:“我的发现可能会让你们失望。”余人投来了期待的眼神。他才说:“那瓶蓝色药水根本不是氧化磺酸灭虫剂,而是我新研发的HCLR活性酶菌液,这种液体具有极强的催生活性,极有可能是它催醒了古尸体内的尸菌。”
柳剑宁羞愧地说:“对不起,都怪我,两种都是蓝色药水,色泽相近,是我弄混了。”
“这都能弄混,难道你不识字?你这大学是不是买的?”钟思明此言出口,当即后悔了,偷瞄了顾月一眼,果见他盯着自己。
他这话若属实,说明北大体制有问题,就是在打校长的脸;若不属实,就是污蔑,作为一校之长的顾月能不生气吗?
钟思明暗想:“拍了半天马屁,都被这一句话毁了。”
于白水说:“HCLR活性酶菌液刚配制成功,随手拿装过氧化磺酸灭虫剂的瓶子装上了,两个标签一样,剑宁才会拿错,这不怪他。
顾月说:“你这治学也太不严谨了,这种东西怎么能装混了。”
于白水惭愧地低下了头。
柳剑宁说:“是我私自进入了于教授的禁地,偷拿了药水,这不怪他。”
顾月没好气地说:“不必争了,于教授今年评选中科院院士的资格取消。”
陆长卿说:“都别吵了,事已至此,还有什么好争的。事情皆是有因果的,若非于教授装混了药水,明扬就不会变成骷髅人,谁来对付楼怪,解救被困的师生,谁来夺回国宝,挽回这个国家的颜面。”
“老师说得对,怪我莽撞。”顾月又向于白水诚恳地道歉认错,又问:“老师,你给明扬检查,有什么发现?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性?”
陆长卿摇了摇头,说:“明扬的骨骼异常坚硬,硬度远远超过了金刚石,骨质的温度始终保持在零度,没有什么有用的发现。看来唯一的研究途径是尸菌和HCLR活性酶菌液,慢慢找到突破点。”
顾月大吃一惊,说:“研究尸菌?为免再有人被咬伤,我让人把古尸火化了,这会恐怕已经……”
陆长卿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,满脸怒容,正想发作。
钟思明抢先说:“不对,还有显微镜上的尸菌,这会应该还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