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岭发现自家公子不耐之色,清了一下喉咙,“诸位……诸位……”
众人好像没有看到一个士大夫的阻止之声,仍旧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楚人的不耻行径。
姜美初转身拿弓矢。
站在人群中的公子韶目光追随着她俏丽的身影而动,为何以前看她,满眼都是厌烦呢,为何现在看到的都是欣赏呢,他在心中默默的问自己,还没等他小差开完。
“啪!”
一面纛旗应声落下,吓得众人纷纷往后退。甚至有人惊叫,“楚人来了……”
“楚人来了……”
……
“啪!”又一面纛旗落下。
这次大家看清楚了,旗子是被许国美姬射落的,只见那小妇人端着弓箭,神情专注,英姿飒爽!竟是如此动人!
“你想干什么?”出声的是晋公子季,他用手指着胆大妄为的妇人,他已经打听清楚了,此女就是那黄脸小儿,一想到黄脸,他对美人的所有绮思意想都没了,甚至莫名的厌恶。
随着公子季的问话,众人一下子沉静下来。
姜美初立到公子晋身边,揖礼而说,“公子,他们终于安静了。”
原来竟是公子无夏让许国美姬这样做的,他们的面色终于正襟危然。
是公子让小女人做的吗?当然没有,可是这一对年轻人,一个想让众人安静,一个有让众人安静的办法,他们配合如此默契,让崔岭万千感慨凝成一句,公子与许国美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公子无夏的威严瞬间如高山一般冷岭,让人目如仰止:“怎么?不议论楚人道不道义了?”
众人微微低头。
公子无夏丰裁峻厉:“战事已起,楚人已经攻上来,诸位不想去如何迎敌,如何打败敌人,却在这里讨论敌人的德行,是不是显得太可笑了?”
众人被晋公子说得面露尬色。
“可……可楚人……”申伯忍不住想分辨。
“申国可也在畿内,难道就不怕楚人踏破申国?”
“这……”
公子无夏不在理这些老迂腐,看向南阳君,“公子清与公子嘉已经被我派往北边驻守,郑都留于汝等,意下如何?”
公子兴看了眼周围的公子们,“晋公子这样主事,是不是有失公允?”
众人不妨公子兴说出这等话,这是何意,他们没懂。
公子无夏冷眸微眯,面色无澜。
姜美初看向公子兴,明白他所说的‘有失公允’是何意?现在说有失公允,当这些人拍你马屁时,你怎么不说,现在需要真材实料、真枪实干时,你显他们没本事了,晚了!
姜美初嘴角的那抹讥色,被南阳君捕捉到了,他眸色深深,却扬起笑脸,“晋公子安排得妥当,这本就是我郑国都城,由我们守着,天经天义。”
“叔叔!”公子兴急色道。
南阳君伸手制止了要开口的侄子,“那公子你呢?”
“吾带三万人马去前方与我的将军汇合,攻打楚人。”公子无夏拱手道:“郑都就拜托诸位了。”
南阳君回礼,“有劳晋公子攻楚了。”
“这是某的责任。”晋公子说完事,转身,“马车速速而来。”
“唯,公子!”
“尊吾王,攻蛮楚!”
“尊吾王,攻蛮楚!
……
不一会儿,晋公子带领的军师就出发了,鼓声如雷,响彻云宵。
“好快的动作!”
“然,一柱香的功夫都没有到,大军已经全部出发了。”
“厉害啊……”
……
晋公子走了,南阳君与公子兴神色凝得起来,郑国可是他们的国,他们比谁都上心,赶紧排兵布阵。
太阳升起来,他们的阵也排得差不多了,虢候叫道:“我的老邻居虞候呢?”
直到这时,众人才发现,虞候一直没有出现,“难道出了什么事?”
战鼓已经响了整整一个早上,他们想不出其他可能。
公子兴叫道:“来人,去虞营看看。”
公子少荣念叨了一句,“虞候怕不是把兵借给公子无夏,认为自己啥事也没有,现在还躺在女人怀里吧!”
要是以往,众人肯定跟着一起轰笑,可此刻他们笑不出来,因为,已经有一队楚人冲到营地门口了,被晋公子的军卒打了回去。
他们不敢存侥幸心理了。
那么虞候是不是像公子少荣所说的呢?还真被他说中了,从这一点来说,虞候贪恋美色到了何种程度。
乐伎营里,夷姬用了老巫婆的媚色,果然不同凡响,本以为自己玩腻的妇人,虞候居然一夜未从其身上下来,差点死在她身上。
战鼓响起,他终于翻下妇人身子,不停的啧嘴感叹,“爽,太爽了!”
“主公,奴家伺候的还行么?”
精皮力竭的虞候听到妇人的媚声,睁开老眼,只见妇人把手指放在他的胡须处轻轻打着圈儿,酥酥痒痒,竟让他又有反应,“你这狐人的妖精,真想让老夫死在你身上!”
“主公,奴家那敢呢!”夷姬轻吐媚气,风骚从骨头里透出来,男人根本把持不住,年迈的虞候,伸手就把女人扯到自己身上,让她的小嘴儿……
不一会儿,账篷里再次传来**的声音,雀儿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,觉得浑身跟着了火似的难受,不停的转动脚步,悄悄的要溜出去。
“干什么?”苍老的声音,仿佛从阴沟里传出来,让人毛骨耸然。
“我……我听到外面士卒集合的声音,怕是打仗了,我去看看,好叫夫人有所准备。”
老巫婆阴沉的笑笑,“站着别动,看看你们家夫人的媚功长进如何。”
雀儿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,唉救道,“婆婆我知道了,我再也不敢了,求你让我出去透口气吧。”
老巫婆看了眼急需男人解决媚态的雀儿,再次阴沉的笑笑,“你不说外面军卒集合了吗?出去又能找到谁帮你解决呢?”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雀儿不停的挠着自己的胳膊,甚至想抓破自己的脸,那蚀心的滋味太难受了,“求你了,放过我……放过我吧……”
“只要你听我的话,我就解了你的媚态。”
“听……听……”听说能解,雀儿连忙叫道,“我什么都听婆婆的。”
老巫婆眯起老眼悠悠道,“就算你不听,也没关系,老身我有的是办法,让你生不如死。”
雀儿一激棱抖了几下,“我……我会听的。”
老巫婆伸手拿了身边的一杯水,“喝了它。”
雀儿连爬带抢般拿过水喝掉了,刚下肚,就感觉整个人好受多了,伸手捋了捋心胸,长长舒了口气,“终于不难受了。”
老巫婆眯眯眼,“赶紧收拾东西。”
“啊……”雀儿没跟上老太婆的反应。
“等一会儿,我们进郑都。”
“城门会开吗?”
“有虞候在,怕它不开么。”
“哦……哦……对……”雀儿连忙收拾东西去了,等她出了房间,她才发现所有伎人、妇人都已经收拾好东西了。
见到她出来,个个讨好般上前,“雀儿啊,你家夫人呢?”有人伸头朝房间内看过去。
雀儿的脑子转得很快,马上明白这些平时不搭理自己的伎人,冷笑一声,“我家夫人正伺候主公呢。”
“雀儿啊,听说楚人都打到营地门口了,要不,你赶紧让你家夫人跟主公进城呗!”
雀儿眼皮一耷,“这可不是我一个小奴能叫的,要叫你自己叫去。”
“你……”美人气得想一巴掌撑过去,生生忍住了。
南阳君看了眼乐伎营方向,冷了冷眼,挥了下手,“诸位,按吾刚才布阵的方向,大家都守过去,不得让楚人靠近半步。”
公子江等人点点头,“诺,玖君。”
虢候笑眯眯的说道:“君子,你看,我们手中也没有卒,在这里还得让你们分兵保护我们,不如让我们进城,汝意何如?”
有一半借卒的诸候在都城内,这些出来的人,怕周天子卿士有微言才再次出来,要不然仍然呆在城内,怎么会出来。
见南阳君不吭声,虢候道,“君子,要是等楚人来了,再开城门,那可不妙,你觉呢?”
眼皮眯起后又松开,南阳君笑着点头,“虢公说得不错,要是楚人真来了,吾还要分出兵力照应你们,当真是不便,好,我马上让人安排你们进都城。”
公子兴叫道:“君子……”
南阳君伸手制止,对虢国说道:“麻烦虢公叫上虞候。”
“那是自然,谁让我们两国挨在一起是邻居呢!”虢候笑道。
二十多位诸候国公子卿士听说能进城,松了口气,好像郑都攻不可破似的。
偷袭战,比想象中难打多了!中原士兵根本适应不了无章法战斗,他们的方阵经常被楚人冲散,形成大量伤亡。
石予和韩武二人卓冒着楚人的包围找到了晋公子的战军,护卫很快把他们护在中间,让他们有时间商讨。
“公子,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