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落看林大夫还要装下去，索性摊开了说：“之前你能说出葬心的做法以及来历，我就觉得你必然不简单。只是我看夫人信任你，对你的态度如同家人一般，便没有多想。但是，你千不该万不该在盟主刚有好转希望的时候就给他开补药。盟主只是一天未曾用餐，身体虚弱，用些饭食就好了，你何故多此一举给他熬药？你开的确实是补药没错，但是却是催发毒性的补药。没有中毒的人喝了自然是补药，中毒之人喝下去，补的便是毒性！”

“胡说！”林大夫眸色微变，显得有些慌乱。

小落冷哼一声：“我不知道你是谁派来的，也不知道你和盟主有什么过节，能让你这么有耐心的潜伏在盟主府将近三十年。但是，林大夫，这次是你太心急了。”

“你没有看到我开的药方，没有见到药渣，又怎么敢肯定我开的补药是害老爷的呢？”林大夫还想垂死挣扎。

“因为你自己没有想到，在你诊出盟主中了葬心之毒的时候，眼睛里曾有片刻快意。当时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，在刚才，我想到了，这才确定。”小落说得有理有据。

林大夫见无法掩饰，索性不再伪装：“没想到，没想到我蛰伏了三十年，竟败在一个小小女子手中。没错，我恨武子文，我在他家中蛰伏了三十年，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手杀死他！”他原本慈善的表情因为仇恨变得狰狞，“他当年夺了我大哥的盟主之位，致使大哥心情抑郁，练功之时走火入魔，经脉尽断而死！他该死，如果不是他用卑鄙手段赢了比试，我大哥也不会死！”

“林大夫，你……”潘铃儿没料到在自己家里呆了三十年，他们把他当家人，他却拿他们当仇人。

“林叔叔，不是这样的对不对？我记得小时候你对我那么好，我爹没空陪我，我娘总是顾着弟弟，是你带着我，陪着我，给我买吃的，给我买玩具，教我做人的道理。你怎么可能，怎么可能和我爹有仇呢？”武子文的大儿子武季清看着林大夫，满是不解，想要求个答案。

“大哥，你清醒一点好不好？他自己不都说了吗？他潜伏在我们家，只是为了杀死爹。”武季辉看着自己大哥心碎的样子，抓着他的肩膀让他看清楚事实。

“你闭嘴！”武季清将他的手臂打开，走到林大夫面前看着他，双眼血红，“林叔叔，告诉我，我爹不是你害的。”

“小清，和你弟弟学学，相信自己的耳朵。没错，你爹是我害的，是我害怕他死不了给他开了催发毒性的补药！我恨他，我恨你们一家人！你们害死了我大哥，毁了我的家，我也要毁了你们！”林大夫状若痴狂，却不敢去看武季清的眼睛。

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五年一届武林大会，武盟主连任三届，那应该是十五年前吧？”小落忽然若有所思的看着他。

林大夫沉默了下来，原本的癫狂也变得死寂。

小落给武子文行了针，抑制躁动的毒性，然后开始着手配置解药。

在她将那些解药一点点的碾碎混在一起的时候，林大夫这才缓缓开了口，苍老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，让人听起来只觉心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