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当日鸠摩智和袁小贯分开后,他当即写了封信给大论,揭露了大王子的阴谋。大论得知大王子囚禁了自己儿子,十分气愤,带领族人包围了王宫,闹得不可开交。后来二王子带兵回城,解了王城之围,和大论的士兵对峙,双方开始谈判,谈判内容不得而知,结果是大论和二王子各自带兵离开。谁知第二天却传来了大论被刺身死的消息。同一时间,赞普重病,下诏让大王子暂代国君之位处理政务。
袁小贯猜想,这两件扭转局势的突发事件——大论被刺和赞普重病,一定和慕容小小有关。
大王子一上位,第一道旨令就是以鸠摩智谋反的罪名带兵包围大轮寺,生死存亡之际大轮寺内部分裂成两派,强硬派主张保护住持,投降派主张交出住持。最后强硬派的僧人大多数遇难,以灵智为首的投降派全数投靠了大王子,供出鸠摩智藏身之地,鸠摩智被擒。
谁知此举却引起广大教徒的反对,几乎酿成民变。大王子迫于压力又放了鸠摩智,却暗中指使灵智和寺僧囚禁他,不让他和外人接触,并派驻大量官兵在山下,威胁说一旦他有什么异动,则会以大军血洗整个大轮寺。大王子又找了个喇嘛代替鸠摩智对外讲经,把整个大轮寺控制在手中。
而灵智有了军队这张王牌,趁机逼问鸠摩智小琅嬛的秘密,并用整个大轮寺的存亡作要挟。鸠摩智为了保全门派最终只能交出小琅嬛的藏宝地图。却没有人知道,他早已经把小琅嬛的所有秘密写在薄绢上,给了袁小贯。
“……原本有我那18个弟子,灵智是不敢对老僧怎么样的,但是生死存亡之际,最后站在老僧身边的却只有慧光和加木这两个弟子。慧光不会武功,全靠加木这徒儿拼命保护和信徒门的声援,老僧才得以活下来。于是我便自我囚禁于此,一来保全我寺,二来保全自己。只是这番却害得加木被寺内众僧敌视,连门都不让他出。而我另一个弟子慧光却被割去了舌头,以后的日子恐怕……”鸠摩智说到这里摇摇头,便住了口。
袁小贯想到慧光没有舌头的样子,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战。原来老和尚经历了这么多事!心中感慨,跳下桌子鞠躬道:“大师和两位高徒慈悲为怀,令人佩服。”直起身又说道“不过却迂腐得很。既然现在整个门派只有两个人忠于你,你为什么还要顾及他们的性命囚禁自己?要我说干脆带着你的两个徒弟逃跑,让大王子血洗大轮寺得了,反正这些人和你不是一路,当初还出卖你,死了活该。”
鸠摩智摇摇头:“老僧何德何能可以让所有人都忠于我,只要他们忠于我佛,那便够了。”
袁小贯冷笑一声:“虽然我不太懂佛法,但我就不信,一个在危急关头连掌门和住持都出卖的人,能有什么佛心。要成佛先得成人,一个不忠不义的人,他能诚心礼佛?我看佛主都不会要他!”
“对啊,师傅,我看这位小师傅说得很对!我早就说了,不用理他们死活。”袁小贯话音刚落,加木从门口探出头来发表意见,看样子他也赞成袁小贯的话。
“住口!”鸠摩智呵斥道,“长辈说话,你胡乱插什么嘴?”
“长辈?”加木看了看袁小贯,脸显尴尬,把头缩了回去。
“小徒无状,都怪老僧管教无方,让小友笑话了。”鸠摩智道了声歉。
袁小贯摆摆手:“你要是让他认我做长辈,那才叫笑话呢。那么——话说回来,大师你打算就这样,这一辈子呆在这里了?”
鸠摩智沉默了一会儿:“其实,老僧呆在这里吃穿不愁,还没有俗务烦扰,可以静心专研佛法,那也挺好的。而且就和今天一样,还会有朋友自远方来看我,这便别无所求了?”
袁小贯盯着他的眼睛:“真的?出家人不打诳语,举头三尺有神明,大师欺骗自己可以,可别欺骗佛主哦!佛法的意义在于传播,你自己一个人关起门来研究,就算研究出花来,不能讲经传道,那又有什么用?”
鸠摩智一愣,摇摇头,苦笑着叹了口气:“可是这周围到处都是大王子的士兵暗哨,山下还有一大队精锐官兵驻扎,我要是一走,整个大轮寺生灵涂炭,老僧身为大轮寺住持,绝不能让我寺的香火在我手上断绝!”
“那如果有办法让你离开,大王子又不会因此灭掉大轮寺,你走不走?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没什么可是的,你就说走不走,想不想今后再次开坛讲经?”
鸠摩智张了张口,最后苦笑一声,点点头。
“我就说嘛!”袁小贯白了他一眼,“大师你放心,我一定会想个万全之策,既能带你离开,又不会让大王子屠寺。”
“有什么办法!”加木又一次忍不住,探头出来,然后马上道歉,“对不住,师傅,徒儿知错,这就回去看门。”
“等一等!”袁小贯叫住加木,“这事情还得请加木大师和慧光大师帮帮忙。”
加木马上来了精神:“小师傅你尽管吩咐,只要能救出师傅,加木我粉身碎骨,在所不惜!”
袁小贯笑道:“用不着粉身碎骨,只是事成之后你的名声可能不太好,你只需……如此这般,明白了吗?”
加木眼睛一亮,用力的点点头:“我明白了!”
当下几人计议已定,袁小贯告辞离去,和加木开始两头准备,木箱带在身边不安全,便留在了鸠摩智那里。
当袁小贯偷偷摸摸从另一口水井中钻出来的时候,正好遇到人群在奋力扑灭最后一处火势。由于大量取水已经让水井水位下降,水桶早就打不到水,这群人正依靠手中的锅碗瓢盆按压和脚踩灭火,大家满脸灰黑,奋斗不休,最终那大火只剩下一点点火苗,眼见就要灭了,但那点火苗却随风一飘,忽忽悠悠的往西面窜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