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萱萱落寞地摇摇头,叶晓婷的兴奋劲也蔫了,还小大人似的叹口气,凑到叶繁耳边轻声道:“他爹又找庄娘子要钱了?”
叶繁奇怪道:“不是和离了吗?”
“是休妻!”唐萱萱有些嫌恶地开口,她已经理解两个词代表的不同意义了,小眼微红很无助的样子:“但爹赌没钱了还是会去缠着娘亲要。叶大哥,读好书好像没什么用,我已经拿了好几次堂测第一了,爹爹还是一样去赌钱,娘还是会偷偷地哭。”
眼泪终究还是流了下来,小姑娘倔强不哭,狠狠擦干了泪。
让隋便把你爹绑了扔河里吧!叶繁差点脱口而出,想想这种话对小姑娘太过刺激,默默往车上一靠。
沉迷赌博的人是拉不回来的,他那位颇有身家的兄弟不就是因赌倾家荡产,为了钱还背刺了自己一刀,终究没逃过跳楼的命运。
气氛忽然压抑了下来,叶晓婷安慰着小伙伴,讲着些轻松趣事,到码头三街的公子二号烧烤分店时,两个小姑娘倒也调整了心情。
“东家。”女扮男装的分店店长‘明雅’瞧见来人,盈盈施礼,巧笑嫣然,是一身粗布男装也遮不住的二八年华,青春正茂。据说是庄娘子的远房亲戚,父母早亡过来投靠。
小姑娘着实能干,粗活能扛菜拉炭,细活能算账推销,一度将业绩干过了一店,叶繁很满意,对她也和声悦色:“怎么样,店里都还好吧。”
“劳东家挂心,一切都好。”明雅微笑道。
叶繁点点头,能干是能干,就是做事滴水不漏,分寸把握太过让人有种距离感。
不过无妨,员工是用来创造利益的,又不是拿来交朋友的!
相比之下,庄娘子就接地气多了,趁时辰尚早,店里还未进客,拉着叶繁闲话家常唠了半天,叶繁看两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做作业,没理会这边,悄声问了问庄娘子与前夫的事。
“我也不想给他钱。”庄娘子恶心扒拉说道:“但那个人,他太不要脸了!他要是敢抢敢打,我提菜刀跟他拼命去,可他又哭又跪又求的,明明是他抛妻弃女,弄得好像我们娘俩对不起他似的。”
叶繁开眼了:“真是人不要脸,天下无敌啊!”
庄娘子颇为赞同:“可不就是,诶,你站住老乌鸦!”
庄娘子忽地站起身,伸手一指刚刚踏进店门的男人。
被称作‘老乌鸦’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出头,个头瘦长,右边眼角有道狭长的疤,一直划到耳后,让人瞧着就觉得是帮派的漏网之鱼。
因来人阴冷的气质,加上庄娘子的呼喝,叶盛谨慎站起身,围上前去伸手拦住。
与阴冷的气质不同,老乌鸦笑起来还有些和蔼:“这打开门做生意,还能这样待客的吗?”
叶繁过去,将叶盛拉到身后,看向来人:“你是?”
庄娘子也走了过来,推搡着道:“我告诉你,唐年欠的赌债你自找他要去,找我,一个子没有!”
老乌鸦躲开庄娘子推人的手,笑脸盈盈道:“我只是来吃顿烤肉,并没别的意思。”说着朝叶繁拱手一礼:“难得能见到叶东家,在下四方赌坊掌柜,乌敬堂,人送诨号乌鸦,东家若不介意,叫我老乌鸦就可。”
“哈,有意思啊。”叶繁笑了声道:“你唤我这声东家,指的是公子烧烤,还是四方赌坊啊?”
乌敬堂闻言笑道:“自然都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