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老大的修为其实跟剑灵宗的长老相比，也是不差的。

但他多年都拘在顾家之内，掌管阴司跟人界的诸多生意，修炼之事荒废了大半，加上对来人的轻敌，差点在十招之内就毙命于谢凡之手。

顾老大喘着粗气，“好啊，好啊，是谁派你来的！难道，是那个孽子……派你来杀我？”

谢凡神色淡淡，“你作孽甚多，竟连仇家也找不到。如此惜命，还荒废能救命的修为。你这老大做的，无甚滋味，不过欺凌些弱小之辈罢了。”

这句话非常侮辱人。

“……你！”

顾老大不顾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，双眸通红就要继续跟谢凡斗下去。

孟十九的剑背弹在顾老大的头上，她的剑锋一闪只是立在了身前。

“不用打了，他接下来会说实话的。”

顾老大额前猛地一痛，睁眼看到又是个无礼的小丫头，心头更气了。

“让开，你跟这小子是一伙的，待我收拾了他，立刻就轮到你！你们剑灵宗把我儿子藏起来多年，这笔债我还没跟你们算清楚！”

他看到万凌阁的手下都聚集于一处，忍不住大声指挥道，“还不把这两人都给我拿下！”

孟十九颇为头痛，这老头没什么本事就算了脾气还暴躁，当真是个不好相处的。

“谁敢动我小师妹？”

顾远志朝前一步站了出来，他的目光幽幽扫过顾老大，最后却落在了老头旁边的一块地上。

到底是不想正眼多看这人。

顾老大在看清顾远志脸庞的瞬间，如遭雷击，立在了原地。

“孩子，当真是你吗？”

顾远志万年温和从容的面上竟然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。

他只是笑着道，“我刚才不还是派人来杀您的孽子吗？”

他整个人都褪去了在剑灵宗的时候那股憨傻厚道的气质，反而变得相当……叛逆。

孟十九看得都呆了。

终日喜欢捣鼓些吃食的二师兄，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！

“你好啊，这么多年不回来，一回来就这么说老子……”

顾老大被梗得心塞，一口气没喘上来，竟然瘫坐在地紧紧捂着心口。

顾远志似乎对这样的场面见怪不怪，他连上去查看的心思都没有，只是兀自站着。

“这么多年，你的生意做得更大了，品性却更加恶劣。我只恨当年走得还不够早！”

如果可以选择，他宁愿不要降生在顾家！

邱启河第一个冲了上去，“糟了，顾老大这是老毛病犯了。小少爷你怎么还气他，老大这心疾的毛病是一日比一日重了！”

万凌阁的其他弟子见状，也要纷纷上去搀扶顾老大。

顾远志本能地朝那边踏了两步，却还是止住了。

他低低开口，“他连自己的寿元都能改，难道还怕这区区的心疾？”

在他面前装出这幅样子，也不知是为了什么。

孟十九上前探看，发现顾老大满头冷汗，身上发凉，脉搏也是骤停，再这么下去不消片刻人就了没了呀。

孟十九咬了咬牙。

这顾老大毕竟是顾远志的生父，而且她该打听出来的东西还没下落呢？

这人，是救还是不救？